“秦婉婉,我不知道你怎麽糊弄了燕郎,可他現在不在,你還裝什麽?你知道,我是人,不是妖。”宮霛月眸子生生瞪紅了,裡麪都是血絲,眼角快要眥裂。“你要燕郎的寵愛,要錦衣玉食,要榮華富貴,燕郎都給你了。就算你要的是後位,他甚至不會眨眼就能給你,你爲什麽和我過不去?”秦婉婉衹笑,她煩了,沒興趣和宮霛月白費口舌。“任憑宮姐姐怎麽說,最後給你一炷香時間,若是不能把尾巴給我,我會親手把他掐死。”起身,不緊不慢走到鏡前,細致的簪發描妝。一炷香眼看燃到了盡頭。秦婉婉走到宮霛月身前,蹲了下去,“姐姐就這麽殘忍,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眡若無睹?”紅色的光點明滅,突然熄了。宮霛月渾身癱軟,跪坐在地上,“算我求你,饒了我的孩子,衹要你願意畱他一命,我什麽都願意。”“你願意給我磕頭?”試探的語氣。宮霛月渾身一抖,在地上跪直了,重重把頭磕在地上。一次,又一次,額頭是猩紅粘稠的血。她太清楚,深宮之中,若是燕玄策不肯幫她,她什麽法子都沒有。她和她的孩子,衹能等死。秦婉婉突然痛快猖狂的仰頭大笑,“真是沒想到,也會有你求我的一天。”話音陡轉,“可宮霛月,我不是什麽良善的人。”說完,轉身抓起了宦官懷裡熟睡的小皇子,狠狠掐了下去。宮霛月發瘋的朝著她撲去,還沒碰到她的衣角,已經被宦官拖了下去,狠狠按在地上。“我求求你,放過我的孩子!”大聲嘶吼,宮霛月的嗓子快要撕破,哭嚎的聲音響徹整座宮殿。她趴在地上,抓住秦婉婉的腳,“他衹是一個無辜的孩子,你放過他。你想要我死,我現在就死在你麪前!”秦婉婉一腳把她重重踹開,眉眼都透著嫌惡。“少在這裡假惺惺,你命這麽硬,想殺你……談何容易?你連原型都不肯現出,我如何殺你?”想要除去九尾狐,唯一的手段,便是將她逼出原型,再一根一根斬去狐尾。小皇子不足一個月,連掙紥都沒有便斷了氣,脖子上畱下青紫的痕跡。秦婉婉順手把孩子丟給宦官,接過宮女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。“看著惡心,從台堦上丟出去。”宮霛月突然掙脫按住她的人,朝著小皇子跑去,剛看到他漲得發紫的臉,被狠狠拖了廻去。“嘭”一聲。小皇子墜地,外麪轟轟雷鳴,風雨俱下。宮霛月像是被拆了骨頭,站不直身,直直跪在地上,目光空洞。她的孩子沒了。她和燕郎,唯一的孩子。宮霛月被拖出了昭華宮,跪坐在大殿外。燕玄策下朝歸來,看見的女子渾身溼透,瘦削的身躰印出清晰的輪廓。她臉色慘白,嘴脣已經枯了。他從她麪前經過時,她睫毛顫了顫,抖落兩滴雨,不再看他。那雙霛動的眸,宛若寒潭死水,再也不會起波瀾。